口腔文化网 文学艺术 王仕学:治牙记

王仕学:治牙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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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仕学

作家

简介

王仕学,汉族 ,1989年毕业于贵州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。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、黔西南州作家协会副秘书长。现供职于兴义市史志办。长期从事兴义地方历史文化资料的收集、整理和研究工作,在担任兴义市文体广电旅游局副局长期间曾组织编写了《兴义史话》、《百年永康》等十余本书籍。工作之余坚持散文写作,出版了《峰林絮语》、《兴义文言史料解读》等作品。

    俗话说,人过五十百病出,于我则是牙痛。俗话又说,牙痛不是病。那是什么呢?

    开始是隐隐约约地痛,不久就加剧了。喝冷水痛,吃酸的痛,那痛如针刺一般,发作的时候,牙龇着,动都不敢动一下。看着花生米之类的硬货,只好叹气。饭桌上母亲看见我一脸苦相,很认真地说,你可以试着喝新鲜的黄牛尿,黄牛必须全身是黑毛。她补充说,年轻的时候,喝了一碗,20多年牙都没有痛过。我苦笑,说,妈,现在哪里去找那种黄牛?再说喝牛尿,太那个了。您的牙痛是不是那碗牛尿治好的,还说不定哩。

    小时候,大人牙痛,其他人动员喝牛尿,我以为是调侃,没想到还真是一个偏方。其他朋友热心地说出各种偏方,如花椒泡酒,饭后嚼白果,芭蕉根煎水等等。试了,效果不好。

    疼痛越来越频繁,牙齿似乎有些松动,腮帮有些肿了,晚上梦到牙齿直掉,难道50多岁就要成“无齿之徒”?瘦肉不敢吃,青菜不敢吃,那些碎屑以粗纤维的形式时不时折腾一下,很难受。哼哼唧唧,一副病人的模样。妻子说,还是到牙科医院看看吧。一位朋友在旁劝道,前几天他牙痛,花了600多块钱,打孔消炎,好了。

    我决定去市里最大的牙科医院看看。一进医院,导医小姐很热情,领我进诊室,看病的是一位中年女医生。我说了痛的情形。她说,要照片。我没想到牙齿居然可以照片。

    片子在电脑上显现,我看到那些牙高高低低,挨挨挤挤,它们被半个多世纪的风雨击打得千疮百孔,像一群吵闹着退休的老弱残。人失了衣服,是丑陋的。牙没有牙床,也丑陋。医生指着片子说,你看牙已经错位到这种地步了,必须拔掉两颗。再拖一段时间,可能要拔三四颗。我吓出一身冷汗,这些牙与我共尝酸甜苦辣,与我朝夕相处几十年,突然告别,真有点割舍不下。

    多少钱?我问。女医生仔细地计算着材料费、手续费等等,拨弄了几分钟,说每颗拔掉再种上,有1.7万元、1.5万元、1.1万元三种价。我惊得发呆,两颗花费将近3万元。我问,怎么那样贵?荷花巷那些诊所不过2000多元。医生说,大型牙科医院医生大多是博士硕士,很专业很安全。

    即使用纯金打造两颗牙,花费也不会那么多,我对那两颗牙的难以割舍转化成对费用的掂量。平常钱不够,要想办法,总有人发誓说,敲牙齿都要凑够。如今敲牙齿,上万元啊。我最后说,我没带这么钱。她说,没关系,下次来补齐就行。一副杀鸡就拔毛的神情,马上联系医生,今天就手术。一副急慌慌的神情,似乎有些过头了。

    我慌忙转身逃出医院,一边说,我考虑一下再来,我考虑一下再来。没有顾及她焦虑的神情,女医生很失望。

    回家后女医生几次来电话询问手术的事情,我撒谎说,吃了点药,好了。医生严肃地警告说,那不过是缓解,如果痛再去找她。语气很沉重。

    我打算再找一家牙科医院检查,同样说要拔掉,再作决定。正在这时候,恰好遇到老张,我们是同学,关系很好。讲到牙痛,他说,你要找熟人看,拔不拔,会说实话。你找不熟悉的人看,不管是否必须拔,他都要动员你拔掉再种上,那样医院的利润就高。

    老张说,他侄儿在成都开牙科诊所已经10多年了,最近回乡创业,在飞洋华府附近梧桐郡牙科诊所,建议我去看看。我请老张给他侄儿讲好,互留了电话号码,请他先打招呼。第二天小张果真来了电话。

    我找到诊所,小张左一声叔右一声叔地很热情,照了片,他反复看了,说,叔这两颗可以保住,属于二度松动。如果三度松动,就非拔不可。

    怎么治?我忙问,不拔,心里轻松一些。他说,叔的牙有孔洞,是蛀牙,属于牙根发炎,一般药效无法达到那些地方。那里面的肉细嫩柔软,只要发炎,就有伤口,喝水或什么纤维通过孔洞刺激,自然会钻心地痛。首先要清理干净周边环境,然后将药物通过打孔注射入牙根内,堵上。炎症消失后,将孔洞用特殊材料补上,脏东西无法进入牙根内,就好了。另外,两颗牙咀嚼面低于相邻的牙,要做个牙冠修复。

    小张普及了这些知识之后,我明白了许多。问多少钱。小张算了一下,说两颗优惠下来3800元。我决定在这里修补第一次手术。戴着墨镜躺在那里。盘子里的手术器械有打磨的,有撬动的,有勾的,有切削的,等等。那些器械银光闪闪的,有些怕人,我闭眼不看。

    张着嘴,小张不停地拨弄,不时发出刺耳的声音,微微有骨头烧焦的那种气味。一位女助手递器具,用专用器械吸口腔内的口水,以免将脏的液体吞咽下去。器械试探着,碰着嫩肉,痛得我眼泪直流。

    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,清除了牙垢牙结石,从孔洞注射药物,用药棉堵上,不影响当天吃喝。不料第二天,牙痛更厉害了。花了钱还更痛,我打电话询问。小张说,这是药物的正常反应。如果挺不住,吃点止痛药。过了几天,疼痛果真渐弱许多了。

    之后又去了5次,每次手术都将近两个小时,牙冠也安上了。总算大功告成了。我四处夸耀治牙决策。

    过了几天,牙又开始疼痛了。我赶紧打电话。再次检查,小张说,下牙整好了,有一颗发炎的上牙,上次光顾检查下牙,没有发现。不过没有下牙严重。有修补下牙的经历,我果断地说,那就消炎修补吧。多少钱?小张说,再优惠叔300元,交1600元。按下牙消炎修补的程序治上牙,花了两个月。

    每次去诊所,看牙的人都很多,有鸡皮鹤首的老爷爷老奶奶,有如花似玉的美女帅哥,还有十多岁的小朋友,种牙的,修补的,矫正的,消炎的,看来牙病已是“大众疾病”,怪不得牙科诊所那么多,还要设立“爱牙日”?我想起那句广告词——牙好,胃口就好,吃嘛嘛香。

    去诊所是初夏,花了5400元将三颗牙治好,一切正常的时候,已经是中秋了。

|本文选自《黔西南日报》盘江潮副刊(2019年11月22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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